我是一个私生女;
是我爸酒后跟他秘书寻欢的产物。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喜欢我,人人都可以欺负我,连狗都可以咬我几口。
不过不要紧,我也不喜欢他们。
一
今天是周末,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余先生跟余太太带着奶奶跟孩子还有佣人去山庄度假了;
哦,对了,介绍一下。
余先生是我的父亲,余太太是我父亲的妻子,也是我现在名义上的母亲。
在这个家,他们从来不吝啬对我的恶意;
如果说在这个家里还有谁把我当人看,那应该就是奶奶吧。
她会在我生日的时候,买一块小蛋糕给我;会在余太太给余珍珍请舞蹈老师,报私教课的时候,让我去旁听。
总之,只要有她在,余珍珍有的,我多少都会有。
我想在她心里,多多少少会有我这个孙女的位置吧。
十七岁生日那天,我的同桌卓云送了一只兔子给我,它不像其他小兔子那样通体雪白,我也不晓得是什么品种,白不白,黑不黑,也不算灰,是那种介于白与黑之间的颜色,所以我给它取名叫不黑。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我很高兴。
同时,我很清楚在那个家里,没有人愿意看见我高兴。
所以,我偷偷把不黑养在卧室里。
每天去学校食堂后厨捡一些他们不要的菜叶子带回家给不黑;
所幸这个家里没有人在意我,更没有人把我当小姐看待,我住的地方更是曾经的杂物间改造的,平时很少有人来;
所以,我养一只兔子是没有人发现的。
自从有了不黑,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多了几分颜色,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说给它听,也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懂,只是在我伤心的时候,它盯着我看,舔舐我的手,让我心里暖暖的。
现在每天我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晚上回家,抱着不黑跟它讲话,给它洗澡,晚上搂着它睡觉,不知不觉心里有一块空缺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二
今天是周五,我很兴奋,因为周末不用上学,按照惯例他们都会出去度假,整个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跟不黑都可以饱餐一顿。
是的;
他们在的时候,我连饭都吃不饱。
因为余太太只准我一顿吃一小碗饭,多吃一口,就要挨一巴掌。
不是我胃口大,一碗饭都吃不饱,而是家里的碗实在太小,顶多装两口米饭。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周末带不黑去哪里玩?
推开门就看见余珍珍已经回来了。
她有司机接送,回来的比我早很正常,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家里的每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往常他们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会在我没回家时就开饭,还有按照平时的节奏,这个时候他们不应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谈论明天的行程吗?
心下越发不安。
余先生眉头微皱,率先开口:“傻站着干嘛?过来吃饭。”
我放下书包,洗了手,上了桌。
很快桌子上一道黑漆漆的菜引起了我的注意;
余太太口味清淡,平时的菜色多半是清蒸或者水煮,再不济也是少油少盐,像这么黑漆漆的一道菜,基本上看不到是什么食材的菜,怎么上的了桌?
然而,这次不仅上了桌,他们还吃的津津有味。
余珍珍见我看着,用公筷给我夹了一筷子,“小天,这是于妈新研究的菜,特别好吃,尝尝看。”
她是余家真正的大小姐,余太太跟余先生的亲生女儿,平时最不待见我,恨不得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憋什么坏,直到对上她脸上满是得逞跟恶作剧的笑;
不安的情绪充斥着我的全身,我起身去了房间,果然没有看见不黑。
突然想到桌子上黑漆漆的菜,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稳了稳心神,又冲到楼下。
我第一次在这个家里大声说话,“我的兔子呢?”
没有人搭理我。
“我问你们话,我的兔子呢?”
这次我摔了一个花瓶,眼神狠厉,一一扫过家里的每一个人。
或许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我,余珍珍一时间有些害怕,抓了抓余太太的胳臂。
余太太二话不说站起身给了我一巴掌,“养不熟的白眼狼,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再名贵的兔子,也不过是一道菜,用得着你这么失态,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我猜的果然没有错,不黑被他们杀害了。
看着余太太跟余珍珍嘴角的酱油,那是吃不黑留下的,突然胃里一阵痉挛,我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一阵干呕。
我不晓得他们是怎么发现的不黑,但我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
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无力的感觉充斥全身,我死死握紧拳头,任由指甲嵌进肉里,硬是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这时,余珍珍进来了。
她依旧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嘴角带着得逞又得意的笑:“怎么样?伤心吗?痛苦吗?你活该。”
“今天就是给你一个教训,这就是你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的下场。”
“啧啧啧.......”
余珍珍蹲在我面前,用手狠狠拍了拍我的脸,她的面目几乎扭曲,恨不得把我碎尸万端,但是嘴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余小天,别说你养的兔子,味道是真好。”
说完,她起身离开。
我气的全身发抖,恨不得一刀捅死她。
但是,我没有;
因为只要我敢这么做,我就会立马被扫地出门;
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很快就可以逃离这个家。
三
自从不黑的事情之后,我再也没有跟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每天晚上回家,我跟他们打了招呼后,就径直回屋,不吃晚饭。
一开始,还有佣人来问。
我随口敷衍了一句,就再也没有人问过我。
也无所谓了。
只要高考完,只要去了南城,我就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
不晓得是不是有人说了余珍珍,这段时间她出奇的没有找我麻烦。
家里也陷入了久违的和谐。
我没有理会这些变化,每天依旧奋斗到凌晨,没有不黑的夜晚,对我来说是煎熬的,痛苦的,就像一个人原本坠入了无尽的黑暗,好不容易看到了光明,又再一次陷入黑暗。
现在对我来说,唯一可以麻痹我的就是学习。
我的物理跟数学差点意思,幸好有卓云帮忙,总算又上了一个台阶。
忙忙碌碌几个月,终于到了高考。
结束后,卓云单独找到我:“余小天,你想报考哪所大学?”
我摇头,“还不清楚,但是我想去南城。”
卓云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回到家,余珍珍兴高采烈的跟家里人说考的非常好,所有人都很高兴。
余先生跟余太太甚至在商量送哪里的大平层给她当礼物,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只是他们的欢声笑语在我进门的一刹那停止了。
我挨个打完招呼,就准备上楼回屋。
奶奶这时出了声:“小天,你考得怎么样?”
我回头,恭恭敬敬的说:“数学跟物理有些难,我........”
后面的话,我还没有说完,余太太跟余珍珍就笑了起来;
余珍珍直接开口:“奶奶,你还对她抱有什么指望?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果然,没有人再注意我。
回了屋,我开始查南城的大学,甚至不自觉的幻想找到妈妈的幸福生活,她看见我,会是怎样的开心,激动?
查完学校,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起身看了看银行卡余额,这些年帮那些富二代写作业,再加上奶奶时不时给的零花钱,多多少少攒了点,至少买一张去南城的机票是没有问题的。
只要去了南城,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再也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野种,我也是一个有妈妈的孩子,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哭,可以笑,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家里养兔子,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四
这几天,我的心情都很好。
余珍珍看起来也不错,每天打不完的电话,买不完的东西,偶尔在客厅遇见,她也只是冷嘲热讽几句。
或许是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家,我的心情好,所以难得没有回怼,更没有板着一张死人脸,而是笑脸相迎。
余珍珍跟余太太见状,没有得意,反而神经紧绷,戒备了起来,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小贱人,你又想做什么?”
不怪她们这么想,主要是这些年我虽然明面上被他们母女俩欺负,但是背地里我也没少给她们使绊子。
比如:我无意中得知余珍珍螃蟹过敏,我故意把同学吃剩的蟹壳磨成粉带回家,然后趁她们出去度假时,把蟹粉撒到她最喜欢的小狗身上。
次日,她回来,抱着小狗玩儿了没多久,就过敏住院了。
那次过敏差点要了她半条命,余珍珍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我,但是她找不到证据。
监控被我动了手脚,最重要的是我进余家的第一天被狗咬过,人人都知道我怕狗,所以尽管她们知道是我做的,也拿我没办法。
还有一次,余珍珍要参加全市芭蕾舞比赛,奶奶让我也去碰碰运气,余珍珍心中不忿,在比赛前一天,跑到我的房间,给了我几巴掌,骂我是野种,是狗娘样的。
第二天,早上她出门就出了车祸,右脚受伤严重,这辈子都跳不了舞。
她崩溃绝望,总觉得事情跟我逃不了干系,但是她没有证据。
回头看着她们母女俩小心翼翼的样子,我觉得可笑,但想着马上就要离开了,心情大好,于是说了几句好话,“我能做什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而已,我跟姐姐怎么能一样?姐姐你是余家真正的大小姐,气质出众,多才多艺,我就算是坐火箭都比不上。”
听到我贬低自己抬高她,她很受用,随手扔给我一条裙子。
我看了一下,吊牌都没有拆,拿着发票,应该可以退吧?
于是,厚着脸皮问余珍珍要发票,“姐姐,能不能把发票也给我?这么好的衣服,我穿出去别人以为我是偷的,但是我也想给自己买几件,所以想.......”
说着,我欲言又止,又低下头, 做足了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余珍珍跟余太太很满意我的表现,大手一挥,把发票给了我,又扔给我几件她们不要的衣服。
我一一收下,想着拿着这些钱去找妈妈。
五
这段时间,我在余家过的实在是舒服。
每天只需要对着余太太跟余珍珍伏地做小,唯唯诺诺,必要的时候捧着她们,偶尔被她们骂几句,但也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我每天数着时间过日子,恨不得成绩出来后,立马飞去南城。
期间卓云约过我几次,但是我都拒绝了。
余珍珍喜欢卓云,我一直都知道,当初接近他,也是为了刺激余珍珍,但是现在我更怕跟他走得太近,让余珍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终于等到了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考了五百九十八,去南城的任何一个学校,都完全没有问题。
班长举行了最后的告别仪式,想约着大家一起出去聚聚。
我没有那个心思,另外就是我不想花钱。
我的钱都是要用来找妈妈的。
余珍珍去了,穿的很漂亮,还找专人到家里化了一个美美的素颜妆,乍一看,确实像一个小公主。
临走前,余珍珍得意的朝我挑挑眉,我笑了,心想:我马上也要跟自己的妈妈见面,再也不用羡慕你了。
晚上,我吃完饭,躲在家里查南城的学校和专业,做了一个表格,一一做对比。
我想快一点填报志愿,然后离开这个家,去南城。
不知不觉,夜已深,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
很显然,今天是做不出决定了,刚准备睡下,就听见哐当一声,门被人踹开,是余珍珍。
她猩红着眼睛,一上来就对着我一顿撕扯;
她的动静太大,把家里所有人都吵醒了。
余先生把我们俩人分开,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哭着说:“我怎么知道?姐姐刚刚发疯似的跑到我房间打我。”
余珍珍作势还想打我,嘴里骂着:“小贱人,你就跟你那个下贱的妈一样,天生的下贱胚子,只会勾引男人,为了钱,什么脸面都不要。”
“你妈下贱勾引我爸,你也下贱,勾引卓云。”
“够了。”
余先生反手给了余珍珍一巴掌,“你在瞎说什么?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开口闭口就是贱人,半分教养都没有。”
这是余先生第一次动手打余珍珍,把余珍珍打懵了,甚至都没来得及哭。
余太太知道自己丈夫是真生气了,也不敢惹怒他,只能抱着女儿轻声安慰。
当然,我肯定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余先生是为了我才打的这一巴掌,他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尽管家里的狗都知道我是余家的私生女,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在明面上把这件事儿说出来。
今天余珍珍是当众下了余先生的面子,这一巴掌,她不亏。
遣散佣人后,余先生跟奶奶一一上楼休息。
余太太抱着女儿,恶狠狠的看着我,“余小天,你别得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点子小心思。”
“你跟你那个贱人妈一样,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
说到这里,她得意又满怀恶意的一笑:“你还不知道吧?你妈妈早就不要你了,当初老太太答应给她一笔钱,还让她带着你离开,但是她不乐意,嫌钱少,说可以不要孩子,只要多给点钱就行。”
说完,她捂着嘴,哈哈大笑:“余小天,你就是一个连亲妈都不要的可怜虫。”
“你闭嘴。”
我第一次在她们面前破防,“你瞎说,我妈妈怎么可能不要我,肯定是你们逼她离开的。”
余太太嗤笑,发了一个地址给我:“这是她现在的地址,不信你自己去问她。”
说完,她搂着余珍珍离开了。
次日一早,我填了志愿,买了飞机票去了南城。
整个过程顺利的不像话。
我知道肯定是余太太在背后出了力,这些年她虽然对我不好,但是在这件事儿上,我是感谢她的。
坐了五个小时飞机,打的找到余太太发的地址。
我的运气不算差,下车没多久,就看见了一个跟照片上一模一样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从小区里出来。
女人的脸上看不见一丝岁月留下来的痕迹,她看向男孩儿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那是我梦寐以求的眼神。
“妈——”
我没有多想,走到女人面前,自我介绍道:“我是余小天,妈——我........”
女人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小男孩;
我以为她是因为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冷淡,我刚想开口解释,她则厉声呵斥道:“闭嘴,你去对面的咖啡厅等我。”
女人的呵斥,让我心头一震,明明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我却比挨了余太太一顿毒打都要难受,我乖乖听话去了对面咖啡厅。
我一步三回头,看着她温柔的跟小男孩说话,逗他开心,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这一刻,我甚至有些后悔来找她。
但,我还是乖乖去了对面的咖啡厅,我选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看着她给小男孩选气球,给他擦嘴巴,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温柔。
那是独属于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特有的温柔。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她才姗姗来迟;
“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看向我的眼神很冷,说出来的话更冷,与其说是冷,不如说是厌恶,这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余珍珍跟余太太常常看我的眼神。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我现在过的很幸福,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
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她被我看的有些发毛,抄起手边的咖啡泼了我一脸,“赶紧滚出我的生活,你已经害了我一次,难道你还想害我第二次?”
我低头嗤笑,拿纸巾一点一点的擦干脸上的咖啡污渍,平静又冷漠的看着她,“我给你一天时间,给我五百万,不然我就把你在江城做的那些丑事公之于众。”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过着现在幸福快乐的生活。”
短暂的震惊后,她给了我一巴掌:“畜生,你敢问我要钱,我是你妈。”
我低笑:“生而不养,你算哪门子妈?”
“还有,我改变主意了,现在不是五百万,是六百万,因为你刚才打我了。”
“明天同样的时间,还是这家咖啡厅,我等你。”
当天晚上,我找了一家网吧休息,第一时间改了高考志愿。
我已经没有必须来南城的理由。
我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但总是有人想在我最幸福的时候捅我刀子;既然躲不过,逃不掉,那便战斗吧!
我选择了留在本地,跟余珍珍在同一所大学。
做完这些,我戴着耳机,把声音调到最大,平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游离,在灵魂挣脱肉体的前一刻,我醒了过来。
次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她早早的等着,看见我来了,她眼中的厌恶丝毫不加以掩饰;
可是,我根本不在乎,现在的我是她伤害不了的存在。
她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你不愧是余庆山的种,跟他一样没有人性。”
我毫不在意地大笑:“何止呢?我不仅跟余庆山一样没有人性,还跟你一样下贱。”
“像你这种为了钱甘愿当小三,知道上位无望,又卖掉自己亲生女儿的女人,你这种人生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人吗?”
其实,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从她身上得到过什么,只要她能像看自己儿子一样看向我,我能为了她甘愿赴死。
只是很可惜,我是天生六根缘浅的人,就连我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待见我;
既然这样,那我便亲手斩断这缕情。
六
拿到钱,我第一时间回了江城。
我回了余家。
众人看见我,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说。
只是余先生在报考志愿结束前,问了一嘴。
我说:“跟姐姐报的同一所学校。”
他们没再说什么。
余珍珍跟余太太出国旅游了,余先生因为工作原因没有陪同,奶奶在家里侍弄花草,时不时跟她的老闺蜜们聊天。
我每天往返在书店跟家之间;
去了一趟南城后,我并没有多难受,但是总感觉心里某个地方空落落的,不想说话,不想跟人打交道,甚至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就连面对余太太的时候,我也没有从前那般仇恨。
甚至,有时候我会想她或许也是受害者,毕竟谁面对这样的事情都会觉得恶心。
我想我的一生要么是一个人过,要么是找一个不上不下的男人,生一个自己的孩子,他要是对我好,我便跟他好好过日子,他要是对我不好,我也不怨他,毕竟他给了我一个孩子,这日子能将就就将就,不能将就就带着孩子一个人过。
我是这么想的,然而一天晚上,我路过余先生的书房时,听到了他跟奶奶的对话。
余先生说:“妈,小天毕竟是我的孩子,我多少有些不忍心。”
奶奶的声音冰冷无情,“有什么不忍心的?她自己亲妈都不要她,咱们养她这么大,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你好好想想,牺牲她一个,咱们余家就能再往上走一步,这笔买卖不亏。”
余先生沉默了。
那一刻,我遍体生寒。
我以为在这个家里,奶奶至少对我有些许关怀,没有想到我从始至终在她们眼里都是用来交易的筹码。
我不知道他们要将我卖给谁,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的我,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三天后,余先生破天荒的说要带我出去应酬,我以为他是要将我卖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男人,没有想到并不是。
他在很多人面前介绍我,说我是他的女儿,最后将我介绍给了一个叫秦正的男人。
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只觉得此人肯定是中了基因彩票。
毫不谦虚的说,本人已经算得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是在他的面前,还是要稍稍逊色几分。
我搞不懂一个这么出色的男人,余庆山怎么会介绍给我?
次日;
秦正主动联系我。
我跟余先生说了此事,他笑着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出去跟他好好玩。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在酒店。
我在他对面坐下,面对他的审视,我毫不畏惧。
他问我:“你知道跟一个男人进酒店是什么意思吗?”
我淡淡道:“秦先生,我成年了。”
“你不怕?”
我反问:“我有得选?”
他迟疑片刻,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
我冷冷道:“你跟余庆山不是已经谈好筹码了,何必再问我?”
他不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示意我先去洗澡。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余庆山会将他介绍给我?
当他拿出道具的那一刻,我心里是害怕的,下意识想躲,但是我知道我没得选。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咬住牙齿,不发出一点声响。
等他欲望褪去,事情结束。
我只感觉仿佛在阴曹地府走了一遭,身子稍稍动一下就火辣辣的疼,缓了缓,我慢慢开始移动身体。
他按住我:“别动,我抱你。”
我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抓起地上的衣服,亦步亦趋的往卫生间走。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身体没有异样的正常人,直到走进卫生间,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才跌倒在地。
看着自己身上遍布的伤痕,仇恨的种子在心底滋生。
我将自己泡在浴缸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身体总算缓过来才出去。
这时,他已经恢复成西装革履贵不可言的端方君子的做派,全然没有半点刚才疯狂的样子。
“衣服换上。”
他指了指床上的几个袋子;
我听话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秦正走哪儿都会带着我,晚上会搂着我睡觉,但是再也没有发生那晚的事情。
我没有往家里打一个电话,家里也没有人问我一句。
直到快开学,秦正才送我回来。
七
刚进门,就听见余珍珍跟余太太在跟家里的佣人议论我。
车轱辘一样的话,翻来覆去的说,也不嫌腻得慌。
看见我, 余珍珍幸灾乐祸的问我:“余小天,怎么样?秦爷对你还温柔吗?”
众人一阵哄笑。
我没有说话,想进去却被余太太叫住:“让你走了吗?”
“没规矩的东西,要我说人的命天生就是注定的,你妈是一个只会爬床的贱人,而你,生下来就是做暗娼的命。”
..........
我沉默,不做任何反驳,眼神毫无波澜,好似她们说的不是我一样。
只是次日余珍珍跟余太太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怎么都联系不上,急得余先生在家里大发雷霆,他想报警,但是害怕激怒绑匪;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让我去求秦正帮忙。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帮忙?
且不说,我在他哪里说不上话,就算说得上话,我也不会开口,我是做了什么,让他们以为我是一个很大度的人?
但是,这些话我不能明说;
毕竟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我怯生生的脱掉自己的外套,露出身体的伤痕,小声道:“之前他不让我回家,不是喜欢我,而是我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根本回不来。”
纵是余庆山没有一刻将我当作女儿,在看到我满身的伤痕时,他还是流露出一丝不忍。
如今之计,只能等。
要么是余太太跟余珍珍手机没电联系不上,等玩好了自己回来;要么是被绑架,等绑匪开条件。
这是余庆山的分析。
然而,三天过去了。
就在余庆山没有耐心的时候,余珍珍跟余太太回来了。
她们衣衫不整的被扔在家门口。
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只是整张脸被打的不成样子。
尤其是余珍珍,被打掉了三颗牙齿。
余庆山问她们怎么回事儿?
她们说不知道,出了一趟门,就被人迷云带走了。
这几天,一直被蒙住双眼,每天都有人来打她们的嘴,也不跟她们说话,不管她们开出什么样的条件,给出什么样的诱惑,都没有人理她们。
余庆山听后也觉得莫名其妙,问她们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余珍珍跟余太太思索片刻,最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
我无力辩驳,只诺诺的问了一句:“我要是有这个本事儿,你确定你们只是挨打?”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
八
上了大学,我没有住宿舍。
秦正在学校附近给我买了一套公寓,他时不时会来公寓找我。
偶尔会带我去他的私人聚会。
他朋友们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有同情,有好奇,有打量,还有戏谑。
我问秦正,“你的朋友们怎么那样看我?”
秦正摸了摸我的头,没有回答。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在打赌我会在他身边待多久?
他的癖好在圈子里不是秘密,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外面的风尘女子,独好大家闺秀这一口。
一般人家的家庭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除非是走投无路,或者是卖女求荣。
听说曾经有一个女孩子被他父亲送到秦正的床上,仅是一晚上就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但是得到了一个大项目。
从那以后,他的名声就臭了。
虽然家财万贯,虽然貌比潘安,但大多数人还是惜命的。
我不知道他看上了我哪一点,或者只是一时的新鲜,我无所谓,毕竟比起卖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男人,我宁愿跟秦正。
余珍珍跟余太太绑架被打的事情,最后虽然不了了之了,但是我心里清楚,这件事儿多半是秦正做的。
他或许在帮我出气。
我这么想,并不是无凭无据的。
我发现他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对我还是不错的。
除了第一次以外,我们之后的每一次他都没那么粗暴,也没有用工具。
不管我在学校还是在家里,但凡受了半点委屈,第二天,让我受委屈的人都会遭报应。
比如:我在商场跟余珍珍正面碰上,她见我是一个人。
当众羞辱了我几句,给了我一耳光。
次日,她的黑料就满天飞,彻底成了过街老鼠。
余珍珍的闺蜜在学校说我是扬州瘦马,跟古代的秦楼楚馆的妓子没有区别,没两天就有人看见她在夜场工作,被好几个男人围着占便宜。
这些事情都太明显了。
或许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我而言却是莫大的感动。
从来没有人给我这么明目张胆又热烈的爱。
我对他的态度开始转变,不再单纯的将他当作金主对待。
我开始关心他的身体,研究古书,给他做各种药膳,尤其是养胃的食物。
我喜欢吃手剥的橙子,但每次都会弄坏我的指甲。
自从他说他也喜欢吃手剥的橙子后,我就再也没有留过指甲,每次他来,我都会亲自剥好橙子,喂给他吃。
秦正也不总是严肃板正的样子,偶尔他兴致来了会陪我闹上一闹;
我也搞不清楚我对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
一天晚上,跟他翻云覆雨后,趁着他睡着后,我借着微弱的月光偷偷打量他的眉眼。
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可能只属于我,我们于彼此而言只是短暂的过客。
看着看着,忍不住抚摸他的眉眼,后又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
但是,我可以肯定我留恋被他偏袒的感觉。
...........
圣诞节这天,是我的生日。
秦正在外地出差。
我买了一个蛋糕回家,给自己做了一桌子菜,想着活了十几年,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一顿。
这时,电话响了。
“在干嘛?”
是秦正。
“准备吃饭。”我很诚实。
“有没有想我?”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
我沉默以对。
“算了,不为难你。”
他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又问:“今天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什么礼物都可以吗?”
我问。
“嗯。”
“我想请余珍珍吃狗肉。”
...........
没两天,秦正给我发了一段视频。
余珍珍跟余太太被按在桌子上边吃狗肉边哭边吐,视频的角落有一处黑白交接带血的皮毛,直觉告诉我,她们吃的是余珍珍养的那条狗;看着她们眼底的恐惧、痛苦跟绝望,我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畅快。
不黑,我给你报仇了。
秦正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只狗。
“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看着眼前这条纯种的中华田园犬,一时有些纳闷,“你喜欢这种狗?”
他点头:“嗯,我喜欢纯的。”
他明明说的是狗,却看着我摸着我的头,他让我感觉我也是他养的一条狗。
我给狗子取了一个名字,叫罐头。
九
有了罐头后,秦正不在的日子,我也好打发多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跟了他两年。
别人都觉得我能忍;
其实,不然。
我只是没得选,或者说我只是在等待。
一次上体育课,我突然晕倒。
醒来时,我看见奶奶跟余庆山,他们的脸上都快笑开花。
因为我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有开心,有难过;
我开心我终于有了一个跟我血脉相连,真正属于我的亲人,我会给她我能给予的一切。
我难过的是我给不了她一个正常的家庭,亦或者说我不一定能将她带到这个世界。
秦正是在知道我怀孕后的第三天才出现的。
他跟往常一样,依旧端庄矜贵,高不可攀。
我主动开口:“秦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
“你不舒服?”
他问。
我摇头:“我怀孕了,这个孩子.......”
他似乎懂了我的意思,“生下来。”
“谢谢,不过你放心,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怕他不相信,我拿出一早写好的保证书,“你可以拿去公证,或者我会彻底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你好好养胎。”
我看他完全没有不要这个孩子的样子,我第一次主动凑到他身边,抱住他,仰着头,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热泪盈眶,满目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
他欲言又止,眼睛里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东西,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对于他允许我生下孩子,我是意外的。
毕竟我于他而言,跟罐头没有区别。
他怎么会允许我生下孩子?
然而,在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余珍珍给了我答案,“秦正订婚了,你知道吗?”
“但是,女方不能生。”
“现在你猜为什么他允许你生下孩子?”
.............
余珍珍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
但是,我又没来由的心慌。
于是,我给秦正打电话,找他求证,然而他给我的是沉默。
我知道余珍珍没有骗我。
当天晚上,我动了胎气,被送进了医院。
历经一天一夜,终于生了,听人说生的是一个男孩。
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子就被人抱走了。
我不敢相信,拼命的给秦正打电话,但就是打不通,给他发语音,六十秒的语音,一发就是十几条,可这些消息就像一粒石子投入大海,没有半点声响。
我闹着要出院,吵着要见秦正,在病房里摔盆子砸碗,最后迎接我的是镇定剂。
尝试多次后,除了得到镇定剂以外,我什么都没有得到;于是,我不再闹腾,绝望的躺在床上,麻木的看着窗外的阳光跟落叶。
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么绝望。
我不懂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戏弄我?难道我上辈子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日本人?
如果说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东西属于我,那为什么又要让我期待?
让我反反复复在期待与失去中挣扎,在希望与绝望中徘徊,实在是太残忍了。
再次见到秦正是在一个月后,我从月子中心出来。
现在我已经可以很平静的面对他,也可以很平静的接受失去孩子的事实。
他递给我一个文件夹,“你看看,还有什么想要的?”
房子、车子、基金、股票,现金,零零总总加起来有四五个亿,我心中自嘲一笑:生了儿子果然不一样,比当年我妈卖我的钱要多得多。
关上文件夹,我平静的说:“我要余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还要像一个正常的学生一样继续读书。”
秦正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答应。
离开前,他终究是开了口:“你.......你要不要看看他?”
“不用。”
我冷冷道。
十
那日一别,我跟秦正再也没有见过面。
余氏集团的股份转让合同是他的助理来办的;
看着眼前的资料,我告诉自己:“余小天,日子还很长,不准倒下。”
我以最快的速度出售了他给我的房子跟车子,全部套现。
然后果断拉黑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在学校那边申请了退学。
我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顿了下来。
原本我想过卧薪尝胆,一鸣惊人,华丽转身,挨个报复,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斗不过他们。
我能做的只有拿着钱,消失,离开。
忘记我的孩子就是对他最好的爱。
【秦正视角】
我对余小天的第一印象是漂亮;
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十分勾人。
从她跟着余庆山走进宴会厅,我就注意到了她,或者说在场的所有男人都在看她。
我知道余庆山带她来的目的,就是想用她换取城郊地皮合作的机会。
这些年,像他们这种卖女求荣的人,我是看不上的。
所以,第一次有人往我床上送女人时,我就将人折磨的半死不活,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个多月。
从那以后,我的名声臭了。
但同时也绝了那些人的心思。
只是我没有想到事隔多年,余庆山会再做这种事情。
所以,我对余小天的第一次很粗暴;
甚至用了很多道具,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变态,但是余小天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看着身下的人,明明那么脆弱,却又那么倔强。
我想停止,但是她给我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欲望战胜了理智。
结束后,看着她白皙的皮肤上满目伤痕,我有过愧疚,想抱着她去清洗,但是她拒绝了。
我看着她用被撕得只剩下一块布的衣服遮住身体,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卫生间走,我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又何必拒绝我?
可是,看着她白皙的皮肤上斑驳的血痕,看着她眼角泪、嘴角的倔强,我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不一样,很纯、很欲,很有趣。
仅是一次,我就意识到我竟然对比我小十岁的姑娘,有了兴趣。
从那以后,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
我会习惯性的观察她,看她喜欢什么,对什么感兴趣。
她好像真的跟其他姑娘不一样,她对名牌包包什么的,没有太强的物欲,据我观察,她穿十几块的衣服跟十几万的礼服态度都是一样的。
她一个人的时候,要么是看书,要么是看着远方发呆。
我对她实在是好奇,所以找人查了她的过去。
看着助理递交的资料,我突然有些心疼她;
那天,我送她回家,亲眼看见余珍珍跟余太太还有家里的佣人在院子里欺负她,羞辱她,而她坦然接受,不卑不亢,脸上甚至看不出一丝怒色。
我不知道她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但是,此刻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所以,我故意找人绑架了余太太母女俩,关了她们三天,每天找人扇她们耳光。
我的小姑娘是个聪明的。
她虽然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儿,但是从那以后我发现她对我的态度变了。
她会跟我分享她觉得有趣的东西。
她喜欢吃橙子,但是不喜欢吃切过的橙子,可每次剥橙子对她来说简直是要她的命。
可有次,我说我也觉得剥过的橙子好吃些。
从那以后,她没再留指甲,每次我去她都会准备好剥好的橙子喂给我吃;
她很乖,从来不在工作上的事情插嘴,更没有主动问我要过什么。
就连余家最难的时候,让她找我通融通融,她都没有朝我开口。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不找我?
她只是淡淡的说:“这跟我没关系。”
是的,她从来都是这么淡然的模样。
就是这么淡然,才深深让我着迷。
我很享受她对我的特别,因为她每一次的靠近都让我有一种征服的快感。
我喜欢问她爱不爱我?
想没想我?
每次她都是沉默,直到有次她趁我睡着了,偷偷抚摸我的眉眼,偷偷吻我,我知道我的小姑娘心里有我。
知道她怀孕那天,我是激动的。
我要当爸爸了。
不知道她的小身板能不能受的住。
然而,这个消息很快就被明月知道了。
明月是家里给我选的结婚对象,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给我看了她的体检报告,天生输卵管堵塞,不能生育,她说:“我会把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当作自己亲生的,前提是她不出现在我面前。”
“你跟她可以在一起,继续生孩子,我都会当亲生的来养。”
我选择了沉默。
我告诉余小天,这个孩子可以生下来;
她很激动,激动得哭了,还主动亲了我,跟我说谢谢。
我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孩子生下来以后会抱给别人养。
不知道怎么说,我选择了不说。
但终究纸包不住火,余珍珍跟她说了真相。
她当天晚上就动了胎气,发作了。
幸好母子平安。
孩子刚抱出来,我妈跟明月就将孩子抱走了。
我想留下来陪着她,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果然,她醒来后就开始找孩子,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在病房里哭着闹着说要见我。
我没有去见她,但是我每天都会通过监控注意她的一言一行。
看着她日渐消瘦,眼睛里逐渐没了光彩,我的心是煎熬的。
可是,我又很清楚,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娶她。
余小天从月子中心出来那天,我去见了她。
我故意拿着那些资料去找她,虽然我表面上说着恩断义绝的话,但是我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离开,至少为了孩子,她也不会离开。
可是,我想错了。
这次,她面对我的时候,很平静。
比我们第一次见面都要平静,她看我的眼神跟看余珍珍差不多。
我问她还要什么?
她说要余氏集团的股份和一个正常读书的机会。
我知道她是想跟我断绝关系。
我同意了,但是临走前,我还是不甘心,问她要不要看孩子?
她说不用。
我生气了,甚至有些怪她不懂事儿。
有人帮她带孩子,她有什么不知足的?
只要她踏踏实实跟着我,等孩子大了些,我还是会带着孩子跟她见面的。
以后的好日子都在后面,现在闹什么?
股份转让那天,我没有去,让助理去的。
回来后,我问助理她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提到我?
助理说:“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说。”
我很失望。
觉得真的是把她宠坏了。
所以,我打算晾她几天,让她长长教训。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
她非但没有联系我,甚至没有半点消息。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于是,让助理去查她现在在做什么?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她早就将我给她的东西,全部套现离开了。
以前我之所以敢这么淡定,是因为我笃定她舍不得孩子。
但是,我忽略了她的狠劲儿,
她居然连孩子都可以不要。
这一点是我接受不了的,更让我接受不了的是我心里居然放不下她。
我让助理去查她现在的位置。
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在一个海边的小渔村当老师,看着她穿着粗布麻衣,素面朝天,光着脚跟一群孩子在海边嬉闹,玩的那么开心,我止住了上前的脚步。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开心的样子。
她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怒不形欲色,最真实的样子就是那天我跟她说可以生下孩子,她激动得哭,感激的跟我说谢谢。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也对,她现在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只是一个孩子。
我偷偷的来,又偷偷的回去了。
我已经狠狠的伤害了她一次,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成全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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